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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 飛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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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她搞得莫名其妙,我是真的不理解,她到底什麽意思,也不能怪我,我總感覺她與我說話,每每都是說一半留一半,欲言又止。

她閉了閉眼無奈的輕笑出聲:“我不能告訴你以後的劇情,如果告訴你,結局不管是你還是我,我們都承受不了,我也不能給你出主意,我只能提醒你,讓你自己去想辦法,你不能過分依靠我,但可以依靠情戒,情戒是有靈性的,他會幫助你,而且你想怎麽用就怎麽用,我已經受過雷刑了。”

我沒聽懂:“什麽是雷刑?”

她搖了搖頭:“這個不重要。”接著她望向遠處,嘆氣道:“等你這一世歷劫結束,我會把我那一世的故事,完完整整的講給你聽。”

我現在看她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個神棍。

她望著我眼神中的猶疑,眼裏帶著痛色,終是無奈的閉了閉眼,緩慢小心的擼起自己的袖子,伸出手臂給我看,待我看清她的手臂後,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,只見她纖細的手臂上,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,有粗有細,有長有短,每道裂痕,深刻見骨,裂痕處可見血光還在緩慢的流淌。

我驚叫道:“這是怎麽弄的?”

安風雲淡清風的道:“雷刑而已,不礙事。”

我本來還想問許多事,似乎一瞬間知道了自己不該問,她之所以要受刑罰,是不是因為要幫助我,而擅自動用神器,洩露天機?

我抿著唇握住她的手:“你放心,我既已知曉後面即將發生的事,就算拼了這條命,我也一定不會讓爹爹出事,不會讓悲劇重演。”

安風眼底有淚光,她強忍著淚水,對我安慰的笑道:“你也無需擔心我,我會照顧好自己。”說罷摸摸我的頭:“下去吧,已經兩天了。”

我點頭,剛閉上眼……突然聽見耳邊她的大吼:“對了,飛舞是言則璧的人,扶咒也是。”

我瞬間如遭雷擊的睜開眼,大吼道:“啥?”

一陣頭痛,我一身冷汗的睜開眼,看見飛舞就趴我床邊,臉上掛著淚痕正在淺眠。

她整個人睡的極不安穩,抓著我被子的手,能看見指節用力,不安跟恐懼的情緒透過指節傳到我這裏。

我蹙了蹙眉,她竟然是言則璧的人,回想起許多過往,突然一時之間百感交集。

她是扶咒帶來府上的人,安風說扶咒也是言則璧的人,這個言則璧真是無處不在啊。

我望著飛舞的臉,第一次去聽風樓,可不就是她主動帶我去的,後來我跟言則璧的糾葛……

想必我給我爹的那封假信,言則璧早就知曉,他那天是故意來聽風樓接近我的,然後對我動手輕薄,後來就是鑲玉的事,再後來……

我突然又想到那日去教坊司時,言則璧有意的讓我帶上飛舞,給我灌輸出行時,要帶上飛舞保護我的想法。而當天晚上,言則熙送我回將軍府後,飛舞有關於我同言則熙無意的問話……

我在心底嘆了口氣,我之前怎麽會把言則璧想的那麽簡單呢?我明明很了解他的,他此人心機謀慮之深,絕非常人可比。

我竟然愚蠢的認為這樣一個人會對我動真情,真是太可笑了,我們之前的交往,也許就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場局吧。

那我該拿飛舞怎麽辦呢?除掉她?我有些不忍心,畢竟她除了給言則璧透漏我的消息,報告我的行蹤,確實也沒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,而且她還算是一個得力的人,比采兒要得力。

我在心裏嘆了口氣,還是決定留下她。

第一:我做的事是不怕言則璧知道的,更何況以後還要輔佐他,言則璧此人狡詐多疑,把飛舞放在身邊,每日裏給他匯報我的動態,未嘗不是一件讓他對我放心,不懷疑我有謀反之心的有理依據。

第二:就算我換掉飛舞,我對言則璧有信心,他肯定還有辦法,往我身邊安排人,我渾身打了個冷戰,這還要再安排個人,我都不知道此人是誰,把細作放在明面上,比讓細作混在人群中不易察覺,對我而言更安全。

唉,言則璧實在太強了,無處不在的言則璧無孔不入!

我張了張嘴,沙啞著嗓子:“水。”

飛舞瞬間驚醒,擡眼見我正定定的望著她,哇的一聲哭出來:“小姐,你終於醒了,你嚇死飛舞了。”

她快速起身,從軟塌旁邊,給我接著一小杯溫開水,用小勺一下一下的餵我喝。

我喝了大概半杯,對她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

飛舞眼淚從眼眶裏‘嘩’的流出來,哭道:“整整兩天,太醫來過了,說小姐傷心過度,才導致整個人進入昏迷狀態。”

“太醫這麽說的?”

飛舞用力點頭:“六殿下聽完太醫的話,臉色黑的可怕。”

我蹙著眉:“言則璧還沒走?”

飛舞看了我一眼小心道:“小姐昏迷了一天,我找了尋多大夫都看不出原因,我沒辦法拿著那日小姐給我的令牌,去六殿下府求救……”

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,飛舞這個小細作,也算對我有心了,我知道言則璧管理下屬極其嚴格,特別是手下的眼線,不管發生什麽事,都是不得主動去聯系他,或者聯系上級了,看來我昏迷的時候,飛舞確實嚇壞了。

飛舞忐忑的望著我:“小姐,你是不是怪飛舞自作主張。”

我柔聲道:“怎麽會呢?你也是為了我好,而且我就是被他氣病的,不找他找誰?”

飛舞表情覆雜的點頭強笑道:“小姐我去把太醫找來,給你把把脈。”

我點頭同意,她匆匆忙忙的出去了。

我看向桌臺上的黃歷若有所思,我昏迷了兩天,也就是說大軍壓境已經五天了。

我掰著手指頭算,這樣說來,我最晚今天就要啟程,趕往邊疆需要三天,那就是第八天,距離爹爹被公主使團刺殺,還有兩日。

飛舞請來了太醫,太醫裝模作樣的號了半天脈,連聲奇怪:“你昏迷時,脈搏若有若無,幾乎等同於身消之人,可現在醒了,脈搏竟然自行恢覆正常,當真是奇怪的緊。”

我編了個借口給太醫解惑:“人的心情差時,整個人都不想活在這個世上,自然脈搏若有若無,現在心情好了,重新覺得生活充滿希望,自然恢覆正常,心是人最好的良藥。”

太醫眼放精光的望著我,點頭讚同:“姑娘所言極是,希望姑娘能一直開心,身體健康。”

我對飛舞道:“一會上賬房,支二十兩銀子,謝謝太醫。”

太醫連忙起身擺手:“老朽受六殿下所托來給姑娘瞧病,沒做什麽姑娘就自愈了,老朽無功不受祿,可不敢拿姑娘的銀子。”

我點頭笑道:“太醫不必客氣,這銀子就當六殿下給的。”

太醫一怔,隨後拱手道:“是。”

我讓飛舞喚來恒春,恒春進來後,我假意先詢問了幾句鑲玉的近況,然後佯裝不經意對飛舞道:“我有些餓了。”

飛舞趕忙面帶喜色的出去給我弄吃的。

我對恒春低聲道:“你去弄兩套男裝,一套是飛舞穿的,一套是我穿的。再兌換些銀票,買三匹良駒,晚上我們三個趕赴邊疆。”

恒春望著我眼波一閃:“今夜?小姐你的身體……”

我搖搖頭:“我無事,按我說的辦,還有記住晚上出發前,不要讓飛舞知道。”

恒春驚詫的擡眼望我,隨即點頭出去了。

我起身喚來采兒,給我打些熱水,想好好泡個澡,采兒命下人把木桶灌上熱水,撒上花瓣,我讓采兒給我搬了把椅子,放在木桶邊,就讓她退下了。

我慢悠悠的褪掉衣衫,把衣衫放到椅子上,踩著椅子進了木桶,緩緩坐在水裏,整個人舒服的長嘆了一口氣。

“真是沒有比泡澡更舒服的事了。”

額頭靠著桶邊瞇著眼想對策,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極猥瑣的調笑:“泡澡時不要睡,會溺水的。”

我猛然睜開眼睛,是言則璧。

我瞪著他:“你什麽時候進來的。”

言則璧把我木桶邊用來放衣服的椅子拉了拉,把衣服丟到一邊,他自己坐了上去,扒在木桶上,嘴角含笑的望著我,無賴道:“你脫衣服的時候。”

我氣急,咬著牙恨道:“你真是跟人沾邊的事一點不幹。”

言則璧眼眸一縮,看著我的表情若有所思。

我沒好氣道:“看什麽看?”

言則璧低聲道:“從未有我看不懂的人,唯獨你,我是真的不懂。”

如果他這話與旁人說,別人肯定會以為他在隨口胡唚,但是我知道,這應該確實是他此時所思所想。

我抿著唇瞪他:“這就是你偷看我洗澡的理由嗎?”

言則璧意味深長的淺笑道:“恒春出府了,即便他回來也無所謂,因為誅風就在外間守著,我勸你與我說話時,還是客氣一點。”

我聞言警惕的縮了縮身子,雙手不自覺的抱在胸前,顫聲道:“怎麽?你還打算強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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